留存

 

2021 高三 周亮宇

我後悔曾經一時的不小心，不小心觸動了電腦刪除的按鍵，塵封多年的文字、滿滿深情的回憶倏忽消失在漆黑的螢幕上。長年留存的散文小說不見了，葬身在何處一無所知。我會想要永遠留下自己生命從前的故事，她偶然離去，輕輕地不留下一點留存的墨漬，是否在傾訴我離逝的悲哀？是否在告訴我凡事不能永恆？

我曾喜歡記錄下周遭庸碌的一切，乃至於對生命的愛戀。我曾想留在昔日的夙夜，但一切沒了、走了、散了……我喜愛自己從前的作品，溺愛自己往昔的字裡行間。想起從前不甚成熟的文字，曾經是與妹妹童年嬉鬧的回憶，或與同儕間友情的見證，乃至於跟哪個女孩留下的曖昧，一切像不膩微涼的甜，舌根後迴響的青澀，丟了自己的作品就如回憶在腦海的徘徊已逝！

但生命不能永恆，生命亦不能留存。日常繁瑣大可不必占去記憶，任其隨著時間逐漸朦朧而消失。也好像不該沉迷於回不去的事情，對於過去，何必太過計較？過去或許曾有動人的記憶，或是越蒼涼越糜爛的悲劇。如果是回憶倒不如存在於心，即使那是山海誓約，那是曾經的承諾，即使自己多害怕失去，多害怕回憶變質。就算我丟了故事，腦中只有淡泊的記憶，但我心仍駐是那個人、那件事、那一起看過生命的七彩，不好嗎？

我們不曾不朽，即使抓著生命不放，人與人之間的故事終會消失，但倘若有在於你我心中，或許是一種留存而不會離去。我們可能互相傾心於交疊故事中的角落，又或許在回憶的小徑上相遇，凝視相同的美景。

「原來你也喜歡我們回憶中相識的這裡。」